131 ? 第 131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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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31 第 131 章
◎“當然不是愛情啦。”◎
女神不下凡的, 除了照顧李心艾，她和人類的唯一交集就是人類【死後】。靈魂裹挾著所有記憶進入電子天堂，借由地球規模的水晶球, 映照在她的眼裏, 讓她觀賞。有時候各大洲會亮起星星，更多時候它們只是一片黑暗。女神無意幹涉地球的運轉, 但她會實現某人的願望。如果她聽見了ta的祈願。
現實中, 當然鏡像的模擬也是，人類探索的範圍還僅限於太陽系。游戲真的是一個宇宙不會膨脹變大, 一切由神先天決定的世界。當然她的決定也隨時能改。李心艾的神諭檢定步驟是【一局游戲結算】。女神的檢定步驟大概就是在某處輸入作弊碼。她在天堂時手上就握著地球，在人間......回到李文房間裏不是有個非常巨大的電腦嗎。
與其說人類探索發現未知，不如說是隨著他們的探索，女神即興編造未知, 有些按科學家們的論文猜想來, 有些按參數自動生成, 有些按她心情。
世界是從古至今逐漸變大的，因為逐漸向人類開放。
顧思可以確定現實中不存在神明, 很簡單，因為心艾姐現在還坐在她旁邊呢。心艾姐只煩惱自己的問題, 但為此改變這個世界，可是毫不手軟。現實中的神如果察覺自己的世界被入侵，一定會消滅害蟲。心艾姐不是什麽事都沒有嗎。
顧思明白模擬裏的人類對女神意味什麽了。
女神管理她已知的一切，人類當然包括在內，她知道他們的一切, 可能完全操控他們。無所謂那群人信不信仰自己, 女神沒有那個興趣, 她的權利讓渡給了李心艾, 李心艾能把一個人（在全世界都算大人物）的好感度加滿，讓那個人成為她的奴隸，她單純是不想攻略美國總統而已。
也能讓一個人完全消失。
現在李心艾還有感覺不舒服的事情，單純是因為她在獲得模擬器之前就一直在和那些東西對抗，對其有明確的概念，被她認知到的事物不會無知無覺就被抹消，必須得她在模擬裏取得相應的獎勵和成就才行。因為挫折也是游戲樂趣的一環啊。
人類好比女神的手腳，或者只是觸須，她是在天上代替太陽的黑色龐大球體，身上的每一寸都往外延伸出觸須。觸須伸到外面，她自然可以跟著入侵。人類無知無覺，可女神能操控他們，這就夠了。
這樣的女神不需要【其他人類】，現實對她來說很未知。心艾姐自稱【模擬以現實作為依據】，但也說【至少是我進入游戲那瞬間的現實】。洛華說過轉世重生是被女神丟進無數平行世界之中——這些平行世界還都被包容在游戲裏，被女神管理。游戲的多周目嘛！
心艾姐被投放到現實已經十幾年了，女神也借由她觀察這個世界。並在模擬裏做出了與現實鏡像的幾個......幾百個平行世界。女神試圖解析現實，但如果地球人口有八十億並且每時每刻都在增加，那解析也許很困難。她游戲中能做到是因為游戲裏一開始的參數都是她決定的，剩下不過是自動衍生。
幸好女神還能【改變】現實，用物理手段就行了。只要發動核.戰爭，人就會減少，要計算的變量也就少了。顧思想，打個比方的話，就是原本寒假作業要寫一百頁，把九十九頁撕掉，那就只用寫一頁了。
洛華說也許女神也覺得無聊，她覺得一切盡在自己掌握中太無趣，即便冒著生命危險......游戲人物在玩家面前受威脅的可不止是生命而已哦，是靈魂、尊嚴、一切的一切，也要到達真實的世界。‘找人類玩’。顧思想他是和心艾姐相處了太久，拿她類比女神嗎？還是男的都這麽自視甚高？他真的覺得人類有娛樂的價值嗎？
顧思自己是無力的女生。心艾姐能打架，顧思連這點都做不到。她也沒勇氣和心艾兩個人在晚上的陌生街道走，擔心自己，也擔心李心艾。她從小學起被教育不要和陌生人走，初中起開始討厭害怕夜晚迎面走來的任何陌生男人，和幾乎所有女生一樣，她活在可能被強.奸的恐懼裏。
除此之外，她還意識到自己的階級，在她上方有無數人，都可以碾死她，讓她家破人亡。
顧思初中時曾經因為想到這些，害怕得不敢離開家門，不，去客廳都不想，因為從陽臺可以看見外面。她躲在房間裏，關燈，並且只有晚上才能感覺安全，後面活動範圍越來越小，顧思就躲在被子裏，每天縮著瑟瑟發抖，媽媽和哥哥不知道要怎麽對待她。
每天的飯都是哥哥把門打開一條縫，輕手輕腳放在地上。顧思也感覺到自己的狀態不對，她在恐懼之餘，內心深處還有一個很冷靜的自己，旁觀這一切，並說她應該變正常。可時間已經過去兩個星期了，她找不到契機。
那天心艾姐非常突兀的上門來了，初中時她沒什麽表情，同學們都說她是法國精品人偶。李心艾目標明確，請假在家不放心顧思的哥哥和她在客廳交談幾句，心艾就趁著他去切水果的功夫溜進了顧思的房間。
顧思在房間一般都會把門反鎖的。但那天沒有，她側躺蜷縮在被窩裏，已經睡了十幾個小時，就算閉著眼睛也再無睡意，靜靜聽著外面的動靜。
心艾走近的時候她才想起來門還沒有鎖，但已經沒有爬起來再扣上的精力，毋寧說是期待她打開的，門也確實被打開了，顧思背對著，都能感覺到光照到室內。心艾隔著被子摸索她的身體，把她轉過來。顧思平躺在床上時，感覺自己赤.裸袒露在研究人員或者母親的眼光裏，心艾的眼神溫柔而平和，她什麽都沒有說，好像不用語言就理解了一切。
李心艾剝開被子。讓顧思的上半身露出來，拉住了她的手。
握住。
顧思從那天起，就無可救藥的愛上了心艾姐……“當然不是愛情啦。”
總之顧思會為了李心艾去思考，她是個孱弱的女生，她覺得比起世界有多有趣，她更希望世界對她來說是沒有危險的。她想女神也是一樣的，要說未知，新世界不僅是人類未知，整個地球的環境，上面生存的所有生物，也都是未知的。單純論樂趣，顧思比起人類，更喜歡小貓小狗，她喜歡它們是因為它們對她沒什麽威脅，但對女神來說，海洋裏的藍鯨也一樣沒威脅。
把人類消滅掉，再去慢慢研究其他的好了。
洛華就喜歡說沒有人類不行，人類是特殊的。她看過的所有小說和神話也都是說神以自己的形象造人。但真的會喜歡這種猴子進化出來的樣子嗎？顧思是覺得心艾姐很美，也有基因遺傳和社會後天培養的正常審美觀。
但如果讓她選，她覺得比起現在雙足站立在地面上，也有長長手臂的樣子，她更欣賞海豚。
流線型的身體，表面滑滑的，吻部很寬，眼睛好像平和又快樂。
顧思幻想中，如果有和心艾姐有關的，統禦整個世界的女神，那也一定是一個在藍色電子天堂裏面遨游的海豚啊。海豚也會頂球呢，地球模樣的水晶球。
人類的模樣適合抓取與制造工具，但不適合宇宙和外太空。
洛華看見的女神也是面容不清楚的女人，很巨大，【長得像李心艾】。後來心艾姐確定那是媽媽，但洛華那句話已經切中本質了。女神怎麽可能真長那樣，估計在人類出現之前她就存在了，那時候世界上一堆猴子，只有她長著現代人類的臉嗎？
女神只是因為心艾姐是人類，才表現出那樣子。也正是因此，之後的討論基本都圍繞著心艾展開。她不是可有可無的實驗品，女神都已經認可作為她母親的那個形象，是自己的官方形象了。
也因此，如果想要排除威脅，必須得毀滅現實中的人類才行。
女神應該不懼怕現實中的物理打擊。不管是洲際導.彈還是氫.彈都對她沒用，與其說神是概念上的物體，不如說她很可能是數據生物。她本來就在游戲裏啊，就算把那一臺電腦完全破壞了，也不會對她有什麽影響，不如說那樣反而更安全，因為現在除了那臺電腦，現實沒有任何辦法侵入游戲。
還有一點是信息差，女神很清楚的知道外面也有一個世界，而現實中，不管是情報體系多麽龐大的國家的領導人，都沒想過會被游戲入侵啊。
盡管如此依然需要排除威脅，因為只有人類會制造並使用工具，只有他們能精準找到心艾姐的電腦並打開游戲。
顧思現在都覺得洛華的推理太怪了，什麽叫作‘發現了游戲外還有另一個世界，擔心現實中的人隨時有可能入侵游戲，所以要先下手為強’
現實中人類都沒發現游戲啊。這是心艾腦子裏的金手指，後面具現化到她房間的電腦上，方便她使用的單機游戲。顧思的話大概就想躲得遠遠的，打個比方就是當發現有外星人飛船時，絕對別往那裏發送信號。不過躲也沒法躲，女神可能有別的想法吧，高中生洛華是生活在游戲裏的人，他更懂一點？
但如果決定反擊，就一定要迅速而且徹底。心艾姐作為明星，確實能有影響力，擴散到全球，進行模因汙染並作為信標，但那過程至少要兩三年，這期間她會暴露在人前。受全世界可能的威脅。如果有行動，也許會被順藤摸瓜找上游戲。比起這種慢吞吞的文化侵略，還是全面核.戰爭更快一點。因為女神並不想征服這裏，地球上未有哪個政體的首領做到統禦八十億人，女神在游戲中已經做到了。
不需要新的人，把游戲居民帶過來，讓他們在新大地上繁衍生息。作為游戲世界的延伸好了。
但現在女神兩者都沒做，或者說正處於洛華計劃的前期嗎？可心艾看起來沒有一絲【對文明尖兵】應該有的感覺，顧思偷偷瞧李心艾的側臉，她依舊看起來很慵懶，好像隨時都會說“我要睡午覺了”......但目前看來女神已經有執行顧思計劃的能力了。她只是想讓心艾自由自在的生活。說到底，要毀滅人類，就是因為人類可以用電腦。而為什麽會有電腦呢，就是為了讓心艾姐用......呃！如果女神現在執行閉關鎖國政策的話？把心艾放在現實裏，電腦砸掉，這輩子不聯系不就好了嗎。
顧思真誠希望女神選這個。反正心艾在現實裏已經有了錢和朋友，還有健康的身體，沒什麽需要依賴模擬的了。女神在游戲裏不也可以作威作福嗎。一別兩寬嗯嗯。心艾姐比顧思大一點，但顧思覺得自己應該會比心艾姐死得早，或者在她後面三四年才死？到晚年也無所謂了。
如果女神實在想念，就等心艾去世後，再打開通道收攏她的靈魂，或者入侵現實好了。那個時候世界毀滅也和顧思沒什麽關系。
說起來。【女神要幹涉現實世界】【心艾姐存在於現實】，顧思現在開始懷疑這兩件事到底哪個先了。洛華是覺得心艾姐後面才被放到現實，但如果是後者先的話......難道心艾姐真的是天生自帶一個游戲，和裏面的女神建立了深厚的羈絆（游戲裏時間是多周目循環往覆，以前可能發生過這樣的事，但新周目一到，心艾就忘光光了。她只要在游戲裏，就會被操縱啊），然後女神為了幫助她，才幹涉了現實嗎？
女神很在意李心艾是真的。
如果心艾姐是海豚，女神就會變成海豚，如果心艾姐是水母，女神也會表現出水母的樣子，飄飄忽忽的，很巨大……想想還挺可愛的。
顧思想著人類、人類的。好像她自己不是一樣。她也是現實中的人，也在被排除的範疇內。但她很了解心艾姐。如果女神要種族大清洗，心艾大概率不會反抗，她會說“好吧，死那麽多人，可我也能活下去。”她就是不該放棄的時候放棄得太快了！
但涉及到她身邊的人，心艾就會張開手臂，面對女神，說“至少我身邊這個小圈子要活下來”了。
哥哥也被包含在那裏面吧。顧思就是覺得哥哥和媽媽都活著就還好了。
顧思高中剛畢業，本來接觸的人就不多。倒是哥哥，作為明星，一定和很多人建立了聯系，顧思不覺得哥哥是粉絲心目中的完美偶像，但他肯定也沒把她們當成提款機氪金x豬。顧賢會認真苦惱‘自己做這件事，會不會給粉絲帶來不好的影響。’女神如果要毀滅世界，他應該會意見非常大。
而心艾姐也不太會聽他的，那時候他們會反目成仇嗎？
現在顧思被帶著參觀李心艾的房間，要和她一起聯機打游戲。雖然世界上誰都不知道誰都不關心，但顧思應該是作為現實人類的代表在這裏。顧思咽口水。不知道心艾姐是抱著什麽心情帶她來的，應該不是完全的玩笑，但心艾也不是深謀遠慮的人啊。
洛華擔心的事情要成真了，從現實侵入了另一位‘神’，雖然她的神力是心艾姐賦予的，並且隨時處於女神的監視下。很有可能現實中的人在現實中和女神互不幹涉，但一旦到了游戲裏就會被女神控制，游戲中的‘現實’不過是女神布下的餌罷了。那裏的人們被毀滅一萬次，虐殺他們一萬次，女神也能一鍵覆原。
她只關心李心艾。不知道現實中的人們會對心艾做什麽。而顧思在游戲裏即將做的事，也決定了女神對現實的態度。應該吧。
顧思在電腦前坐下，心艾的手依然搭在她的身上，顧思禁不住想要依靠她。顧思突然想到，就算打了一輪核.戰爭，人類的生命很頑強，那時肯定也有躲在地下掩體裏的人，和外太空的宇航員還活著。前者先不管，在地下的漫長生活，說不定會讓他們忘記人類的歷史，食用同類近親亂.倫得遺傳病，退化成猿猴一樣的怪物，還又蒼白又不長眼睛。
但後者，留在太空站裏的人，會如何看待這一切呢？
地表被毀滅了之後，奇跡性的，不是重新進化出了新物種，或者地底人重回地表。而是憑空出現了一百一十個胚胎，被催熟，變成【男人】和【女人】。像聖經裏一樣。
那時，那些仍舊留有舊地球記憶的不明所以的人，會不會感慨，‘世界上也許真有冥冥中決定萬物的神。’呢？
不過也可能女神根本懶得做那種事，如果要等待核.戰爭的影響自然消去，直到正常人類也能夠在地表上活動，那段時間夠熬死所有宇航員。
她也不會構建伊甸園，到可以的時候再把人類放過去好了。戰爭開始之前一定要把李心艾接回來，或者說心艾進入游戲才是戰爭開始的信號。女神至少操作過心艾的記憶一次了——心艾在玩游戲前根本不知道女神的事啊。而在游戲裏可以更方便的操縱。
游戲裏的時間流速是女神自由調控的，放慢個一百倍，那在心艾三十歲（結局）之前，她大概就可以出來活動了。或者直接把她抽象成數據留在天堂裏，暫時封閉意識，讓心艾像水母一樣無知無覺漂浮幾千年，外面世界恢覆了再把她送回現實。
直接把游戲中人具現化的好處，是很快就能再建一個現代社會。第一批被制造出來的人是有特殊使命的，他們會教育自己的後代，這都是珍貴的人力資源，但第四代開始應該就會忘記了吧。把歷史當成傳說。
等到建立起一個類似的現代社會，有些地方比顧思現在的時代落後，有些地方不一樣。心艾就會再次被抹去記憶，投放到現實。只保留建立起她人格所必須的記憶，比如一直到十六歲，心艾所謂【能啟動模擬器】的那一年。
她會不會覺得自己穿越了呢？呵呵。
說到聖經，一開始，亞當與夏娃都是赤.身.裸.體，並不覺得有什麽，直到夏娃被蛇誘惑，吃下了果實，從此懂得了羞恥。於是被上帝逐出伊甸園。
一開始那些原人好像也是類似的情況。赤.裸，這當然不太可能啊，一共就那麽點人，凍死了生病了都很麻煩。但他們存在就是為了繁衍後代，這也是【神給予他們的使命】，做那事的時候至少那地方會光著啊。放在現在簡直難以想象，李心艾連生小孩都不願意了，誰要是說‘你為了全人類（其實就是女神的喜好）而繁衍吧’，心艾會面無表情用鐵質水管砸那人的頭，直到他上半身的三分之一全部爛掉。
但如果他們從胚胎開始被女神灌輸意識，沒有自己思考，就會這麽做。
所謂【夏娃服下禁.果，懂得羞.恥】，不一定是她們覺得那樣很不好意思，那種情況下更容易覺得的是【我的身體受不了了，再生下去我會死的】。
逐出伊甸園，可能是她們開始質疑神的權威，至少也是不願意執行【神聖使命】的時候，女神就放手了。
那時候已經有了最初的文明，女神也不再庇護他們，‘既然可以反抗我，那你們就可以自謀生路了。’心艾版的女神大概就會這麽說。
反正他們腦子裏一開始就塞進去了方便生存的知識。而且十幾人組成的隊伍也可以狩獵野獸了......那時候應該有野獸吧？他們就自由發展出文明。
當然女神也會時不時插手，在暗中......新人類是從游戲裏出去的，她絕對掌握著每個人腦子裏的代碼，說出一句話就能催眠他們，說出一句話就能讓人體自毀。
她要把文明塑造成自己想要的樣子，就是會讓心艾感覺安全的樣子。“很熟悉，像我的家鄉。”
心艾版就會這樣。但顧思沒和女神見面過，只是知道她的一些事情就覺得很恐怖了。這還不僅僅是因為她是女神，還因為顧思不在游戲裏，和她隔著一個世界，不是女神的【子民】。
怎麽說呢，就連奴隸主都會對奴隸好一點，因為那是她們的私產。但如果對不是自己的東西，比如資本家對勞工，那剝削會殘酷到嚇人。
‘因為孩童有了自我的意識就選擇放手’，顧思不覺得神會那麽慈悲。她根本不把他們當做自己的孩子吧。生下來的才算是自己的，全世界她唯一承認的女兒只有李心艾。人類只是沒有意識的，女神延伸的觸角，一旦不聽話她就會強洗腦。
可能不需要一個母親生下十幾個小孩，一開始的胚胎也是女神憑空塑造的，她們只要正常繁衍生息就好了。但意思是一樣的，那群人需要做女神讓他們做的事。就算會損傷身體或者送命。
顧思的想法有點多了。可在這個房間裏，多是正常的，在她回想【沈鈞到底存不存在？自己那裏有沒有證明他存在的事物？】時，她的腦袋很劇烈的疼了一下，一瞬間腦內畫面是全黑的，還聽見了電波聲。之後就有源源不斷信息往她腦子裏湧來。有些是真的，有些是假的，不全是被告知的，也有激發顧思自己內心的想法。
心艾說過治療洛華的時候，她、洛華、幽靈三個人在湖邊，大腦是連接起來的，信息可以共享。女神也會時不時給他們提供靈感，“所以洛華才會做出那麽詭異的推理。”
有說法是【言靈】和【禍從口出】。但不需要說出口，只要顧思在這種情況下產生想法，想法就會被錨定下來，在未來甚至會被女神當作事實使用，它就會【可能發生】。因為顧思是這個世界的人啊。
顧思自己在這種危險的地方（兩個世界交接的通道入口），被危險的人陪伴（女神之子就微笑著在她身旁），產生危險的想法的。
不過顧思不想停下來。因為資訊的流通是相互的，除了在這裏，她不可能再在任何一個地方了解女神。
顧思覺得反正心艾不會傷害自己吧，如果世界要毀滅，她會為自己求情的。
顧思想更了解一點，這不是出於好奇心，顧思覺得為了保護自己，不能夠有太多的好奇心，如果深夜經過小巷口，裏面黑不隆冬的，好像丟塊石頭進去都會淹沒，她好奇裏面到底有什麽而走進去，就完蛋了。她也覺得有些事情最好一輩子不要被自己知道，但是，這是不得不面對的事。
心艾是覺得可以逃避的就逃避，那女神毀不毀滅人類，顧思也不管了，世界範圍的事，總有美國總統會操心吧！
可她擔心李心艾……心艾對女神的態度非常微妙。好像是有意的不去了解更多。說是十八歲會和媽媽深談，但現在到時間了，也沒見她打電話，反而是拉自己過來玩游戲。
這孩子的未來要何去何從呢？（怎麽被女神安排）顧思想要知道。
如果可以，想要幫她規避不幸的命運。【在神的旨意下沒有不幸的事】，那就是規避心艾不想要的命運吧。
這是有可能做到的，就算要面對的是女神，而顧思是凡人，也可能做到。因為只要心艾想，她就能影響女神，只是心艾在母親面前什麽都不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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◎“當然不是愛情啦。”◎
女神不下凡的, 除了照顧李心艾，她和人類的唯一交集就是人類【死後】。靈魂裹挾著所有記憶進入電子天堂，借由地球規模的水晶球, 映照在她的眼裏, 讓她觀賞。有時候各大洲會亮起星星，更多時候它們只是一片黑暗。女神無意幹涉地球的運轉, 但她會實現某人的願望。如果她聽見了ta的祈願。
現實中, 當然鏡像的模擬也是，人類探索的範圍還僅限於太陽系。游戲真的是一個宇宙不會膨脹變大, 一切由神先天決定的世界。當然她的決定也隨時能改。李心艾的神諭檢定步驟是【一局游戲結算】。女神的檢定步驟大概就是在某處輸入作弊碼。她在天堂時手上就握著地球，在人間......回到李文房間裏不是有個非常巨大的電腦嗎。
與其說人類探索發現未知，不如說是隨著他們的探索，女神即興編造未知, 有些按科學家們的論文猜想來, 有些按參數自動生成, 有些按她心情。
世界是從古至今逐漸變大的，因為逐漸向人類開放。
顧思可以確定現實中不存在神明, 很簡單，因為心艾姐現在還坐在她旁邊呢。心艾姐只煩惱自己的問題, 但為此改變這個世界，可是毫不手軟。現實中的神如果察覺自己的世界被入侵，一定會消滅害蟲。心艾姐不是什麽事都沒有嗎。
顧思明白模擬裏的人類對女神意味什麽了。
女神管理她已知的一切，人類當然包括在內，她知道他們的一切, 可能完全操控他們。無所謂那群人信不信仰自己, 女神沒有那個興趣, 她的權利讓渡給了李心艾, 李心艾能把一個人（在全世界都算大人物）的好感度加滿，讓那個人成為她的奴隸，她單純是不想攻略美國總統而已。
也能讓一個人完全消失。
現在李心艾還有感覺不舒服的事情，單純是因為她在獲得模擬器之前就一直在和那些東西對抗，對其有明確的概念，被她認知到的事物不會無知無覺就被抹消，必須得她在模擬裏取得相應的獎勵和成就才行。因為挫折也是游戲樂趣的一環啊。
人類好比女神的手腳，或者只是觸須，她是在天上代替太陽的黑色龐大球體，身上的每一寸都往外延伸出觸須。觸須伸到外面，她自然可以跟著入侵。人類無知無覺，可女神能操控他們，這就夠了。
這樣的女神不需要【其他人類】，現實對她來說很未知。心艾姐自稱【模擬以現實作為依據】，但也說【至少是我進入游戲那瞬間的現實】。洛華說過轉世重生是被女神丟進無數平行世界之中——這些平行世界還都被包容在游戲裏，被女神管理。游戲的多周目嘛！
心艾姐被投放到現實已經十幾年了，女神也借由她觀察這個世界。並在模擬裏做出了與現實鏡像的幾個......幾百個平行世界。女神試圖解析現實，但如果地球人口有八十億並且每時每刻都在增加，那解析也許很困難。她游戲中能做到是因為游戲裏一開始的參數都是她決定的，剩下不過是自動衍生。
幸好女神還能【改變】現實，用物理手段就行了。只要發動核.戰爭，人就會減少，要計算的變量也就少了。顧思想，打個比方的話，就是原本寒假作業要寫一百頁，把九十九頁撕掉，那就只用寫一頁了。
洛華說也許女神也覺得無聊，她覺得一切盡在自己掌握中太無趣，即便冒著生命危險......游戲人物在玩家面前受威脅的可不止是生命而已哦，是靈魂、尊嚴、一切的一切，也要到達真實的世界。‘找人類玩’。顧思想他是和心艾姐相處了太久，拿她類比女神嗎？還是男的都這麽自視甚高？他真的覺得人類有娛樂的價值嗎？
顧思自己是無力的女生。心艾姐能打架，顧思連這點都做不到。她也沒勇氣和心艾兩個人在晚上的陌生街道走，擔心自己，也擔心李心艾。她從小學起被教育不要和陌生人走，初中起開始討厭害怕夜晚迎面走來的任何陌生男人，和幾乎所有女生一樣，她活在可能被強.奸的恐懼裏。
除此之外，她還意識到自己的階級，在她上方有無數人，都可以碾死她，讓她家破人亡。
顧思初中時曾經因為想到這些，害怕得不敢離開家門，不，去客廳都不想，因為從陽臺可以看見外面。她躲在房間裏，關燈，並且只有晚上才能感覺安全，後面活動範圍越來越小，顧思就躲在被子裏，每天縮著瑟瑟發抖，媽媽和哥哥不知道要怎麽對待她。
每天的飯都是哥哥把門打開一條縫，輕手輕腳放在地上。顧思也感覺到自己的狀態不對，她在恐懼之餘，內心深處還有一個很冷靜的自己，旁觀這一切，並說她應該變正常。可時間已經過去兩個星期了，她找不到契機。
那天心艾姐非常突兀的上門來了，初中時她沒什麽表情，同學們都說她是法國精品人偶。李心艾目標明確，請假在家不放心顧思的哥哥和她在客廳交談幾句，心艾就趁著他去切水果的功夫溜進了顧思的房間。
顧思在房間一般都會把門反鎖的。但那天沒有，她側躺蜷縮在被窩裏，已經睡了十幾個小時，就算閉著眼睛也再無睡意，靜靜聽著外面的動靜。
心艾走近的時候她才想起來門還沒有鎖，但已經沒有爬起來再扣上的精力，毋寧說是期待她打開的，門也確實被打開了，顧思背對著，都能感覺到光照到室內。心艾隔著被子摸索她的身體，把她轉過來。顧思平躺在床上時，感覺自己赤.裸袒露在研究人員或者母親的眼光裏，心艾的眼神溫柔而平和，她什麽都沒有說，好像不用語言就理解了一切。
李心艾剝開被子。讓顧思的上半身露出來，拉住了她的手。
握住。
顧思從那天起，就無可救藥的愛上了心艾姐……“當然不是愛情啦。”
總之顧思會為了李心艾去思考，她是個孱弱的女生，她覺得比起世界有多有趣，她更希望世界對她來說是沒有危險的。她想女神也是一樣的，要說未知，新世界不僅是人類未知，整個地球的環境，上面生存的所有生物，也都是未知的。單純論樂趣，顧思比起人類，更喜歡小貓小狗，她喜歡它們是因為它們對她沒什麽威脅，但對女神來說，海洋裏的藍鯨也一樣沒威脅。
把人類消滅掉，再去慢慢研究其他的好了。
洛華就喜歡說沒有人類不行，人類是特殊的。她看過的所有小說和神話也都是說神以自己的形象造人。但真的會喜歡這種猴子進化出來的樣子嗎？顧思是覺得心艾姐很美，也有基因遺傳和社會後天培養的正常審美觀。
但如果讓她選，她覺得比起現在雙足站立在地面上，也有長長手臂的樣子，她更欣賞海豚。
流線型的身體，表面滑滑的，吻部很寬，眼睛好像平和又快樂。
顧思幻想中，如果有和心艾姐有關的，統禦整個世界的女神，那也一定是一個在藍色電子天堂裏面遨游的海豚啊。海豚也會頂球呢，地球模樣的水晶球。
人類的模樣適合抓取與制造工具，但不適合宇宙和外太空。
洛華看見的女神也是面容不清楚的女人，很巨大，【長得像李心艾】。後來心艾姐確定那是媽媽，但洛華那句話已經切中本質了。女神怎麽可能真長那樣，估計在人類出現之前她就存在了，那時候世界上一堆猴子，只有她長著現代人類的臉嗎？
女神只是因為心艾姐是人類，才表現出那樣子。也正是因此，之後的討論基本都圍繞著心艾展開。她不是可有可無的實驗品，女神都已經認可作為她母親的那個形象，是自己的官方形象了。
也因此，如果想要排除威脅，必須得毀滅現實中的人類才行。
女神應該不懼怕現實中的物理打擊。不管是洲際導.彈還是氫.彈都對她沒用，與其說神是概念上的物體，不如說她很可能是數據生物。她本來就在游戲裏啊，就算把那一臺電腦完全破壞了，也不會對她有什麽影響，不如說那樣反而更安全，因為現在除了那臺電腦，現實沒有任何辦法侵入游戲。
還有一點是信息差，女神很清楚的知道外面也有一個世界，而現實中，不管是情報體系多麽龐大的國家的領導人，都沒想過會被游戲入侵啊。
盡管如此依然需要排除威脅，因為只有人類會制造並使用工具，只有他們能精準找到心艾姐的電腦並打開游戲。
顧思現在都覺得洛華的推理太怪了，什麽叫作‘發現了游戲外還有另一個世界，擔心現實中的人隨時有可能入侵游戲，所以要先下手為強’
現實中人類都沒發現游戲啊。這是心艾腦子裏的金手指，後面具現化到她房間的電腦上，方便她使用的單機游戲。顧思的話大概就想躲得遠遠的，打個比方就是當發現有外星人飛船時，絕對別往那裏發送信號。不過躲也沒法躲，女神可能有別的想法吧，高中生洛華是生活在游戲裏的人，他更懂一點？
但如果決定反擊，就一定要迅速而且徹底。心艾姐作為明星，確實能有影響力，擴散到全球，進行模因汙染並作為信標，但那過程至少要兩三年，這期間她會暴露在人前。受全世界可能的威脅。如果有行動，也許會被順藤摸瓜找上游戲。比起這種慢吞吞的文化侵略，還是全面核.戰爭更快一點。因為女神並不想征服這裏，地球上未有哪個政體的首領做到統禦八十億人，女神在游戲中已經做到了。
不需要新的人，把游戲居民帶過來，讓他們在新大地上繁衍生息。作為游戲世界的延伸好了。
但現在女神兩者都沒做，或者說正處於洛華計劃的前期嗎？可心艾看起來沒有一絲【對文明尖兵】應該有的感覺，顧思偷偷瞧李心艾的側臉，她依舊看起來很慵懶，好像隨時都會說“我要睡午覺了”......但目前看來女神已經有執行顧思計劃的能力了。她只是想讓心艾自由自在的生活。說到底，要毀滅人類，就是因為人類可以用電腦。而為什麽會有電腦呢，就是為了讓心艾姐用......呃！如果女神現在執行閉關鎖國政策的話？把心艾放在現實裏，電腦砸掉，這輩子不聯系不就好了嗎。
顧思真誠希望女神選這個。反正心艾在現實裏已經有了錢和朋友，還有健康的身體，沒什麽需要依賴模擬的了。女神在游戲裏不也可以作威作福嗎。一別兩寬嗯嗯。心艾姐比顧思大一點，但顧思覺得自己應該會比心艾姐死得早，或者在她後面三四年才死？到晚年也無所謂了。
如果女神實在想念，就等心艾去世後，再打開通道收攏她的靈魂，或者入侵現實好了。那個時候世界毀滅也和顧思沒什麽關系。
說起來。【女神要幹涉現實世界】【心艾姐存在於現實】，顧思現在開始懷疑這兩件事到底哪個先了。洛華是覺得心艾姐後面才被放到現實，但如果是後者先的話......難道心艾姐真的是天生自帶一個游戲，和裏面的女神建立了深厚的羈絆（游戲裏時間是多周目循環往覆，以前可能發生過這樣的事，但新周目一到，心艾就忘光光了。她只要在游戲裏，就會被操縱啊），然後女神為了幫助她，才幹涉了現實嗎？
女神很在意李心艾是真的。
如果心艾姐是海豚，女神就會變成海豚，如果心艾姐是水母，女神也會表現出水母的樣子，飄飄忽忽的，很巨大……想想還挺可愛的。
顧思想著人類、人類的。好像她自己不是一樣。她也是現實中的人，也在被排除的範疇內。但她很了解心艾姐。如果女神要種族大清洗，心艾大概率不會反抗，她會說“好吧，死那麽多人，可我也能活下去。”她就是不該放棄的時候放棄得太快了！
但涉及到她身邊的人，心艾就會張開手臂，面對女神，說“至少我身邊這個小圈子要活下來”了。
哥哥也被包含在那裏面吧。顧思就是覺得哥哥和媽媽都活著就還好了。
顧思高中剛畢業，本來接觸的人就不多。倒是哥哥，作為明星，一定和很多人建立了聯系，顧思不覺得哥哥是粉絲心目中的完美偶像，但他肯定也沒把她們當成提款機氪金x豬。顧賢會認真苦惱‘自己做這件事，會不會給粉絲帶來不好的影響。’女神如果要毀滅世界，他應該會意見非常大。
而心艾姐也不太會聽他的，那時候他們會反目成仇嗎？
現在顧思被帶著參觀李心艾的房間，要和她一起聯機打游戲。雖然世界上誰都不知道誰都不關心，但顧思應該是作為現實人類的代表在這裏。顧思咽口水。不知道心艾姐是抱著什麽心情帶她來的，應該不是完全的玩笑，但心艾也不是深謀遠慮的人啊。
洛華擔心的事情要成真了，從現實侵入了另一位‘神’，雖然她的神力是心艾姐賦予的，並且隨時處於女神的監視下。很有可能現實中的人在現實中和女神互不幹涉，但一旦到了游戲裏就會被女神控制，游戲中的‘現實’不過是女神布下的餌罷了。那裏的人們被毀滅一萬次，虐殺他們一萬次，女神也能一鍵覆原。
她只關心李心艾。不知道現實中的人們會對心艾做什麽。而顧思在游戲裏即將做的事，也決定了女神對現實的態度。應該吧。
顧思在電腦前坐下，心艾的手依然搭在她的身上，顧思禁不住想要依靠她。顧思突然想到，就算打了一輪核.戰爭，人類的生命很頑強，那時肯定也有躲在地下掩體裏的人，和外太空的宇航員還活著。前者先不管，在地下的漫長生活，說不定會讓他們忘記人類的歷史，食用同類近親亂.倫得遺傳病，退化成猿猴一樣的怪物，還又蒼白又不長眼睛。
但後者，留在太空站裏的人，會如何看待這一切呢？
地表被毀滅了之後，奇跡性的，不是重新進化出了新物種，或者地底人重回地表。而是憑空出現了一百一十個胚胎，被催熟，變成【男人】和【女人】。像聖經裏一樣。
那時，那些仍舊留有舊地球記憶的不明所以的人，會不會感慨，‘世界上也許真有冥冥中決定萬物的神。’呢？
不過也可能女神根本懶得做那種事，如果要等待核.戰爭的影響自然消去，直到正常人類也能夠在地表上活動，那段時間夠熬死所有宇航員。
她也不會構建伊甸園，到可以的時候再把人類放過去好了。戰爭開始之前一定要把李心艾接回來，或者說心艾進入游戲才是戰爭開始的信號。女神至少操作過心艾的記憶一次了——心艾在玩游戲前根本不知道女神的事啊。而在游戲裏可以更方便的操縱。
游戲裏的時間流速是女神自由調控的，放慢個一百倍，那在心艾三十歲（結局）之前，她大概就可以出來活動了。或者直接把她抽象成數據留在天堂裏，暫時封閉意識，讓心艾像水母一樣無知無覺漂浮幾千年，外面世界恢覆了再把她送回現實。
直接把游戲中人具現化的好處，是很快就能再建一個現代社會。第一批被制造出來的人是有特殊使命的，他們會教育自己的後代，這都是珍貴的人力資源，但第四代開始應該就會忘記了吧。把歷史當成傳說。
等到建立起一個類似的現代社會，有些地方比顧思現在的時代落後，有些地方不一樣。心艾就會再次被抹去記憶，投放到現實。只保留建立起她人格所必須的記憶，比如一直到十六歲，心艾所謂【能啟動模擬器】的那一年。
她會不會覺得自己穿越了呢？呵呵。
說到聖經，一開始，亞當與夏娃都是赤.身.裸.體，並不覺得有什麽，直到夏娃被蛇誘惑，吃下了果實，從此懂得了羞恥。於是被上帝逐出伊甸園。
一開始那些原人好像也是類似的情況。赤.裸，這當然不太可能啊，一共就那麽點人，凍死了生病了都很麻煩。但他們存在就是為了繁衍後代，這也是【神給予他們的使命】，做那事的時候至少那地方會光著啊。放在現在簡直難以想象，李心艾連生小孩都不願意了，誰要是說‘你為了全人類（其實就是女神的喜好）而繁衍吧’，心艾會面無表情用鐵質水管砸那人的頭，直到他上半身的三分之一全部爛掉。
但如果他們從胚胎開始被女神灌輸意識，沒有自己思考，就會這麽做。
所謂【夏娃服下禁.果，懂得羞.恥】，不一定是她們覺得那樣很不好意思，那種情況下更容易覺得的是【我的身體受不了了，再生下去我會死的】。
逐出伊甸園，可能是她們開始質疑神的權威，至少也是不願意執行【神聖使命】的時候，女神就放手了。
那時候已經有了最初的文明，女神也不再庇護他們，‘既然可以反抗我，那你們就可以自謀生路了。’心艾版的女神大概就會這麽說。
反正他們腦子裏一開始就塞進去了方便生存的知識。而且十幾人組成的隊伍也可以狩獵野獸了......那時候應該有野獸吧？他們就自由發展出文明。
當然女神也會時不時插手，在暗中......新人類是從游戲裏出去的，她絕對掌握著每個人腦子裏的代碼，說出一句話就能催眠他們，說出一句話就能讓人體自毀。
她要把文明塑造成自己想要的樣子，就是會讓心艾感覺安全的樣子。“很熟悉，像我的家鄉。”
心艾版就會這樣。但顧思沒和女神見面過，只是知道她的一些事情就覺得很恐怖了。這還不僅僅是因為她是女神，還因為顧思不在游戲裏，和她隔著一個世界，不是女神的【子民】。
怎麽說呢，就連奴隸主都會對奴隸好一點，因為那是她們的私產。但如果對不是自己的東西，比如資本家對勞工，那剝削會殘酷到嚇人。
‘因為孩童有了自我的意識就選擇放手’，顧思不覺得神會那麽慈悲。她根本不把他們當做自己的孩子吧。生下來的才算是自己的，全世界她唯一承認的女兒只有李心艾。人類只是沒有意識的，女神延伸的觸角，一旦不聽話她就會強洗腦。
可能不需要一個母親生下十幾個小孩，一開始的胚胎也是女神憑空塑造的，她們只要正常繁衍生息就好了。但意思是一樣的，那群人需要做女神讓他們做的事。就算會損傷身體或者送命。
顧思的想法有點多了。可在這個房間裏，多是正常的，在她回想【沈鈞到底存不存在？自己那裏有沒有證明他存在的事物？】時，她的腦袋很劇烈的疼了一下，一瞬間腦內畫面是全黑的，還聽見了電波聲。之後就有源源不斷信息往她腦子裏湧來。有些是真的，有些是假的，不全是被告知的，也有激發顧思自己內心的想法。
心艾說過治療洛華的時候，她、洛華、幽靈三個人在湖邊，大腦是連接起來的，信息可以共享。女神也會時不時給他們提供靈感，“所以洛華才會做出那麽詭異的推理。”
有說法是【言靈】和【禍從口出】。但不需要說出口，只要顧思在這種情況下產生想法，想法就會被錨定下來，在未來甚至會被女神當作事實使用，它就會【可能發生】。因為顧思是這個世界的人啊。
顧思自己在這種危險的地方（兩個世界交接的通道入口），被危險的人陪伴（女神之子就微笑著在她身旁），產生危險的想法的。
不過顧思不想停下來。因為資訊的流通是相互的，除了在這裏，她不可能再在任何一個地方了解女神。
顧思覺得反正心艾不會傷害自己吧，如果世界要毀滅，她會為自己求情的。
顧思想更了解一點，這不是出於好奇心，顧思覺得為了保護自己，不能夠有太多的好奇心，如果深夜經過小巷口，裏面黑不隆冬的，好像丟塊石頭進去都會淹沒，她好奇裏面到底有什麽而走進去，就完蛋了。她也覺得有些事情最好一輩子不要被自己知道，但是，這是不得不面對的事。
心艾是覺得可以逃避的就逃避，那女神毀不毀滅人類，顧思也不管了，世界範圍的事，總有美國總統會操心吧！
可她擔心李心艾……心艾對女神的態度非常微妙。好像是有意的不去了解更多。說是十八歲會和媽媽深談，但現在到時間了，也沒見她打電話，反而是拉自己過來玩游戲。
這孩子的未來要何去何從呢？（怎麽被女神安排）顧思想要知道。
如果可以，想要幫她規避不幸的命運。【在神的旨意下沒有不幸的事】，那就是規避心艾不想要的命運吧。
這是有可能做到的，就算要面對的是女神，而顧思是凡人，也可能做到。因為只要心艾想，她就能影響女神，只是心艾在母親面前什麽都不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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